霍金《时间简史》。
一想到这本书就产生一种错觉:我和我的朋友还挺牛逼的。我们初中时代就在读《果壳中的宇宙》和《时间简史》。那时周围的文艺青年们还在看郭敬明,级别高一点的也就安妮宝贝。我们除了读读北岛,还研究许多夫斯基,以及现在文艺青年挚爱的卡尔维诺和昆德拉。更要命的是,我们的触角还延伸到了物理学的黑洞。
我们买每一期的《环球科学》,专挑基础物理和宇宙研究的文章来读。那时候不知道用论文检索这种东西,手头唯一的资料就是霍金那两本书,最多下课了手机上网查查资料,但能查到的东西实在太少——那可是6、7年前的事情了。
那时候我们的班主任很彪悍,是一位眼睛里容不下课外书的资深更年期妇女,别的老师上课,她经常在窗口和后门转悠,看我们在搞什么猫腻。当时我还专门把靠前排的座位偷偷换到最后两排,结果经常被她从后门逮到,《环球科学》和其它杂志一起被收走。那时候我还是一个优越感爆棚的少年傻逼,一想到《科学美国人》的中国引进版居然和一群花痴少女的《当代歌坛》《男生女生》这些东西放在一起(很可能还一起被卖掉了),我忍不住悲从中来,不可断绝。
后来,我的物理成绩并没有因为我们的“研究”而行情看涨,总成绩反而从班级第四跌倒二十多名,我妈对此表示是可忍孰不可忍,我也就慢慢回归“正道”了。
而今想来实在沧桑,那时候对宇宙万物蠢蠢欲动的两个少年,一个画漫画后来成了艺术生,今天不知在做什么;另一个,也就是我,研究的领域越来越窄,缩进社会科学,最后缩进经济的壳里,日夜对着图表、指数和术语蝇营狗苟,锱铢必较。虽说经济是最接近于自然科学研究的人文科学了,但还是很为自己感到悲哀。
我跟我妈探讨过这个问题,她看着某个一蹶不振的子公司报表,头也不回地告诉我:人往高处走,水往低处流。
生命若倒回几年前,我倒更愿意去研究水为什么往低处流,而不是人怎样走向高处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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